百度痖弦时我看到一则关于他的简介配的却是洛夫的头像。2013年11月25日在北京大学百年纪念讲堂举办的第四届“中坤国际诗歌奖”颁奖典礼上,当我看到获奖诗人痖弦款步走上讲台时,脑中引起的第一反应其实也是洛夫,两人都有着魁梧的体格、微圆的脸盘,和银白的头发,更重要的是两人在气质上的接近,一种从容的豁达和强健的生命力按捺不住地从他们的言谈间闪现出来。
作为本届中坤诗歌奖的得主,痖弦的获奖感言追述了百年中国新诗的发生、发展和经历的曲折而艰辛的探索过程,指出此番到北大是来寻根的,寻中国新诗之根。痖弦认为,《创世纪》是拿得出去的“台湾经验”,是把从北大烧起来的中国新诗之火燃到了台湾。《创世纪》出版至今未间断,2014年将迎来60周年。痖弦说,他写诗、评诗、出版诗集,都与这本刊物密切相关。
1954年,痖弦与张默、洛夫创办了《创世纪》诗刊,以提倡超现实主义在台湾现代诗发展上占有重要地位,造就了一大批有影响的台湾诗人。
我特别注意到无论是洪子诚教授撰写的授奖辞还是痖弦自己的获奖感言都提到了痖弦的诗歌写作生涯只有十几年,留下的诗作也不到90首,但正是这些数量不多的诗作,“以其原创性和高度想象力,以其对人生的敏感,对世事的洞察,以及独特的语词、句式的创造,在新诗界影响深远;这在现代汉诗史上,可以说是个异数”(授奖辞)。
痖弦现象使我很自然地联想到大陆第三代女诗人陆忆敏,“在1981至1993年间,她仅仅写出40多首诗,就已经君临那隐秘的孤峰,此后惊鸿敛翅,再也不现芳踪:拒不出版诗集,也不发表作品,更不参加活动:仿佛亟欲与这个世俗世界一刀两断”(胡亮语)。与陆忆敏不同的是,1965年痖弦停笔诗歌创作后即转向诗论的研究和对新诗历史的爬梳。他在《创世纪》上开辟专栏,有计划地介绍大陆上世纪30年代的诗人作品,在海峡两岸极少交往的当时,扮演了一个盗火者的角色。
阅读痖弦撰写的《艾青小传》,我读到了作者提供的有思想有锐气的艾青,艾青在题为《了解作家,尊重作家》的文章中明白表示了对干扰作家创作自由的不满,和盘托出在延安的知识分子内心的苦闷,他说:“作家并不是百灵鸟,也不是专门唱歌娱乐人的歌伎。他的竭尽心血的作品,是通过他的心的感知而完成的”。艾青此文刊登于1942年3月11日延安《解放日报》文艺副刊一百期纪念特刊。在此之前,我们一般只知道王实味、丁玲在整风运动中挨批受整,却不料艾青也因此文时时在运动中“陪绑”。
对何其芳,痖弦更是难掩惋惜之情,在他看来,以何其芳的才华,以他在1938年去延安以前所发表的优美的诗与散文,已经奠定了他的独特风格和地位,持之以恒,不难成为大家,但最终却因与政治纠缠太深而成为权力斗争的殉葬品,令人扼腕!痖弦此论在年轻学者赵思运的博士论文专著《何其芳的人格解码》中得到呼应,赵博士在专著中也分析了像何其芳这样投身革命的知识分子,他们一生的悲欢都与一个时代捆绑在一起,而最终丧失了自己的主体意识。我想,无论痖弦还是赵思运,发出的也只能是事后诸葛的感叹,要知道在当时,在有志之士有为青年的心目中,国统区是腐败阴暗令人窒息的,延安,才是“一支崇高的名曲的开端,响着洪亮的动人的音调。”(何其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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