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晨在《浪人之歌》一文里如此自道,“冲浪的过程没有任何中介。极其纯粹之事。无暇的梦幻时光里,只有一个简单的灵魂在水中,载浮载沉,无所谓地消磨着在世时间,也许等待了一个时辰的光阴才等到一道好浪。但那就够了。那干净的销魂时刻,光影于灵魂上移动着造化着——灵魂与浪的本质不过如此。”
除了冲浪,吴怀晨也爱登山,在他的简介中永远有这么一句,“他熟悉台湾东部的大山大海”。哲学博士吴怀晨对大山大海有自己感性与理性交织的阐述,他认为“诗跟海洋都是感伤的载体。海是没有界限的。高处俯瞰海,海有轮廓,一种蓝色浓郁青春期的味道。但,以人所配置的视域,海没有边界。海无边,如人的灵魂无疆。海能洗涤人的灵魂。而山,山是坚实的。山有其轮廓。山可以具体,所以不给我忧伤之感。诗与海,能够解消事物的界限。”显然吴怀晨希望能在这消泯了界限的诗与海中,确认自己作为“人”的存在。
我感觉吴怀晨就像被生命之“思”追赶着的行者,他冲浪、他登山、他旅游,试图与尘世的每个角落相遇并于这些相遇中感悟到生命的意义。他会在假期买张机票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落地后一切随机,不做任何预先安排。常常是“直到入境大厅空荡荡人都走光时,我连那晚要住哪都不知道”,他喜欢这种不确定性。这是他的另一种“浪”,浪迹天涯的“浪”。他的诗因此带有这两个“浪”留下的灵感。《浪人吟》第一辑“浪行者”收入9首诗作几乎都与山海有关,其中甚至有一首即题为《山海经》,全诗分三部分,山部,海部,人部,抒写了诗人主体面对山海的意识:我仅是一个命定来采集山经海经的自然人。吴怀晨对自己与山海的使命是有自觉的,他怀抱着这样一种自觉为山海立言,为大地立言,以期传递出人与自然互相协调的可能。
读《浪人吟》,读出吴怀晨的山海心,也读出吴怀晨的古典心。后者让我略微有点惊讶,在我看来,吴怀晨的行为方式(冲浪运动、漫无目的的旅游)更多倾向于西方个人主义生活态度,我以为他的诗应该是极端、叛逆、西化的,不曾想他竟有相当部分古典情结浓郁的诗篇,他能在诗中信手化用“诗经”和“唐诗宋词”的语言和意境,巧妙地古为今用,譬如《东河》一诗的“大珠小珠”,譬如《静浦》一诗的“静浦其姝”,譬如《绿岛》一诗的“流火七月烧”,等等,这个哲学博士看来把文学博士也自修完毕。
爱玩的吴怀晨其笔触自然也会把玩心泄露出来,瞧他的《二条通——G诞之歌》,取“咯”——“戈”——“割”——“歌”——“哥”的谐音,取“鸡”之引吭高歌与KTV我等之引吭高歌的类比,再取吃了催生素的“鸡”之被剁被制鸡排被我等食用的命运,引申出我等也正是食用了催生素才有如此的怪戾之举,以诙谐手法客观上指证了人类的自食其果。在这点上,大陆读者更有共鸣,无论三聚氰胺、无论瘦肉精,还是苏丹红,还是各种添加剂,中国的食品安全问题一直是问题,吴怀晨此诗让我们在笑中沉思。
吴怀晨的正式工作是大学教授,他喜欢这份有寒暑假生活的工作,他坚信,“有闲”才有哲学,才有他的玩乐。会玩会写诗的吴教授也会教书写论文,他说,“如果我开新课,一个礼拜除了教课的时间之外,大概有三天都在备课,读书,找资料,花很多时间。而且我不喜欢教重复的课程,会一直添加新材料进去,这些除了要留意学生上课的状态,平常还要花很多时间思考规划。”这样一个教师当然受欢迎,在学生评鉴中吴怀晨得到满分的好成绩。当我从《魅丽杂志》获知此讯时,我和吴怀晨一样开心。安琪[著名诗人]/文
2016-12-8,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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