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升高二的暑期辅导课时期,少年陈克华从花莲高中的海岸教室走到靠美仑田径场旁的相思树林里,为美好的野草地所吸引,他躺了下来,相思树种子随风掉落在他脸上,他突然心生一念:我要写诗。这个被陈克华视为写作开窍期的瞬间,决定了此后一个惊诧台岛的先锋诗人的诞生。当然,读高中期间,他并未专心投入写作,而是一直到1979年,18岁的陈克华就读台北医学院医学系后,才开始自觉的诗歌创作和投稿。天赋卓绝加上联合报痖弦先生的鼓励,陈克华成为名副其实的“得奖专业户”,新诗作品遍得台湾各大报现代诗奖。
据陈克华自述,台北医学院的北极星诗社使其受益良多,当时台湾校园的文艺创作风气鼎盛,北极星在大专院校颇为知名。正是这样一个良好的创作语域,拓展了陈克华的创作视野,锤炼了陈克华的诗歌技艺。值得一提的是,大四以后脱离繁重的医学基础课程,有较多创作时间,陈克华尝试了两种诗以外的文字创作,一是歌词,一是剧本,两者也都获得几个大奖或是提名。歌词方面因诗人管管及作家袁琼琼而结识了一些唱片界的制作人,有机会参与了流行歌曲的歌词创作,从大四至大六,不到三年间竟然创作了近百首颇为畅销走红的歌曲,包括脍炙人口的《台北的天空》《沉默的母亲》等。
《沉默的母亲》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1980年代很流行,苏芮演唱的。在我看来,一个诗人要是有一首诗能谱成歌传唱开来,已经是足以欣慰的成就了,而陈克华竟然有百首歌传唱,真是不可想象。我从来不认为诗人就大于歌词作者,恰恰相反,我认为,有歌曲传唱的歌词作者本质上大于诗人,他们实现了诗人梦寐以求的诗的传播与普及。无论诗还是歌,陈克华都获得了展示他才情的大天地。
我读陈克华诗作,感触最深的是他的先锋性,试看他的诗题《我捡到一颗头颅》《丑神》《鱼问》,无不让喜欢现代诗的读者欣喜。陈克华的诗完全没有大陆读者印象中的港台腔,那是读多了席慕容的缘故;也没有大陆读者记忆中的乡愁腔,那是读多了余光中的缘故。他的诗提供了全然崭新的关于台湾诗的认识,它们新鲜、大胆、猛烈,有着动物一般本能的血性奔涌。在《瘦》一诗中,诗人对阳光下那具懒懒的肢体,那具熟睡如肥腻女人的肢体,并不满足于发出羡慕的赞美,而是直接走过去,对之施加以“舔舔”。陈克华是个对身体感觉保留着写作激情的诗人,他需要的是动的而非静的接触——如果我从作者本人提供的相关资料得到的判断无误,陈克华是一个同志诗人,而且也不避讳让人知道他的性取向。知道这点很重要,1961年出生的陈克华,在成长之中一定不会处于一个一开始就非常开放可以很正常接纳男同女同的环境,陈克华内心的挣扎和自我辩护乃至最终的坦然面对,必然在他的诗歌创作中留下犀利的印记,也近乎天然地在他的诗歌创作中凿刻出逆向思维的痕迹。
[责任编辑:福建台办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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