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命运悲剧的一面——读洪淑苓诗作《女声尖叫》

　　对洪淑苓的百度搜索更像是对她论文的学习，又仿佛是在课堂上听她缓缓道来与诗歌、与女性主义、与民间文学有关的诸多话题。这位毕业于台湾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的女博士，以她截至2005年的8部专著（小部分与人合著）向我们展现了她的勤勉、她的才学、她对不同领域的钻研。在涉及诗歌之前，我对她的《牛郎织女研究》《关公民间造型之研究——以关公传说为重心的考察》和《民间文学的女性研究》深怀好奇，在大陆，民间文学和诗歌（尤其现代诗）几乎是格格不入的两个领域，彼此老死不相往来，其中，现代诗写作者甚至暗含着对民间文学的隐隐不屑，实在说，在大陆现代诗写作者心中，总以为自己是阳春白雪，而民间文学，自然是下里巴人了。

　　但是现在，一个写作现代诗并且研究现代诗的诗人、学者，把自己的研究领域延伸到民间文学不免使我们冷静下来思考，这两者的关系真的像大陆这样水火不容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中国最早的《诗经》最初也是采诗官深入民间采集诗歌汇总而成的。而五四时期白话诗的出现，也是为了便于“我手写我口”，使诗更适应于普通民众的生活。也就是，诗，天然地与民间关系密切。明乎此，我们便不会以洪淑苓研究民间文学为异，而会为我们对其研究民间文学的诧异而异了。

　　作为一个女性诗人、学者，洪淑苓对女性性别的关注有她天然的一面，也有她理性分析的一面。《民间文学的女性研究》就是透过与女性有关的历史传说、爱情故事、回娘家歌谣、七夕诗文与节日习俗的考述，探讨其中的性别政治与述事艺术，并藉此刻画女性民俗文化的图像，为民间文学的女性研究开启新页。

　　在洪淑苓提供的一组诗作中，我注意到有相当部分与她的女性身份有关。女性在家庭中大抵分饰三种角色：女儿、妻子、母亲。《康乃馨为凭——给刚儿》应该是写给儿子的一首伤感之作，寄托了母亲对长大成人后必定要离开自己闯荡世界的刚儿的展望和叮咛；《猫一样的──给十三岁的容儿》，应是写给女儿的，十三岁的女儿还小，对母亲尚还有不舍的依恋，诗也因此写得温情；《人鱼公主的母女对话──与五岁的洁儿共读人鱼公主童话》，深情叙述了母亲和五岁的孩子共读童话书过程中所遭遇的心灵震荡，善良的孩子不希望看到童话中的杀戮和死亡，屡屡发出制止声，母亲因此充当开解孩子的讲解员，母子间的爱在童话故事中慢慢展开。如上三首诗诚如诗人向明所言，她选择温婉抒情作她诗的终极表现。她主张以诗的敏慧为人间创造美的声音，为苦难的人间预约一份平凡而宁静的幸福。我想，大抵每个为人母的诗人，总想持有这份朴素的尘世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