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酷夏,罗大佑在成都的演唱会上,从聚光灯后走来,成千上万的观众聚集在他脚下热烈地期待着他的歌声。你1991年就走了,隔了20年,罗大佑开场一张口,哽咽的声音里依然都是对你的深深怀念。他弹奏着钢琴,那黑白键不断转换中,怀旧、忧伤的流水声瞬间让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追梦人》,这是怎样的一段回忆,此时对于生的人而言,死是更美的事不是吗?他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是什么呢?我在你的文字里着急地翻来翻去,都是前尘后世的痴情记忆。多少人读着,翻白了眼徒然地感慨:你是我不及的梦……勇敢热烈的女子啊,我们如何去追寻你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罗大佑和你是惺惺相惜的两大天才。在你离开后的第10个年头,2001年,新浪网对他的一次专访中,他说:“三毛是一辈子把生活和艺术都结合在一起的人。她把自己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面去探求生活本身可能带来的任何空间。这是一个艺术家应该走的一条路线,在这边向三毛致敬!”所以他把曾经为刘德华主演的电影《天若有情》写的主题歌,在你逝世后,在原来歌词上增加了上面四句,表达他对你的理解和敬意。
你说:“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见是不见,不见是见。”死,对艺术家而言,从来都不是结束,也不是悲哀的。死,本身和生一样不存在什么悲或喜,只是一种存在方式的变化。用死来表达你对生的抗议,对无法把握的世事无常的无奈肯定,生就变成了一件本来就不值得庆贺的事,任何生死的意外都不该被庆贺和哀悼。这是自由的你对生死最具体的理解和实践,甚至你的自杀是如同撒哈拉沙漠生活一样的行为艺术。我因此敬慕你。
你的信仰是最贴近艺术本质的,甚至比李叔同的出家遁世更接近艺术家的本性。任何宗教对生死的解读和超越都还是有限的。对艺术家而言,追求最高远的精神自由境界时,已没有任何一个教派组织的任何形式适合艺术家去皈依,进行自我精神危机的拯救。艺术家只要归入任何一个教派,寻求某种教义的信仰和解脱,便不会是真正的灵魂自由者、自己的主人,更别说成佛。所以,我理解你的死,是远远超过了任何宗教所要传递的理念,成为了最最自由的我,即自然、即佛。
你是个终生要努力证明自己价值的人,你始终在寻找自己的路途上,你爱得轰轰烈烈,死也轰轰烈烈,敢爱敢恨,多么让我喜爱的个性,所以你的传奇注定要给凡俗的人世多添一道色彩。最近,我问90后的大学生,他们表示他们不仅知道你,也很喜欢你,觉得如果不知道你,就表示没文化。这的确是的!文化,不只是你有迷人的作品,还因为你用你的生存方式来解读了生命的意义。探讨生命存在的价值,我以为这是最重要的文化内容。但面对死时,一切价值都成为了虚空,只有想活的人才追问意义,该不该死。
因此,我听罗大佑作曲、你填词的《橄榄树》:“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我在想,你的远方到底在哪里呢?你填了几十首歌词,大家最喜欢,流传最久的还是这首《橄榄树》。齐豫的声音和一把吉他,就足够让这首歌曲流传下去了。这是罗大佑和你的天作之合、百听不厌。我有时会想象,你的远方,也许是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责任编辑:福建台办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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