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女性题材的歌曲在大陆不多,所以如果女性作曲家们能唤醒自己的女性意识,注重我们女性的生活和文化,算是一次女性文艺复兴。在台湾,我发现长期都有女性文化的歌曲,早期的台湾歌曲中的女性多数是失恋的女子、受气的小媳妇,说明了那时的台湾女性社会地位低。歌曲结合了现实,更重要的是词曲作者都能用一颗爱心来关注女性的生活,为女性表达思想和情感,使我想起了著名才子柳永。柳永的歌词在北宋风靡一时,正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大量写女性题材的文人,而且是为那些才貌双全、情义无价的可怜歌伎流泪、表达心声,所以歌伎们爱他,为他买棺材葬送,每年清明节还要举行悼柳七郎的活动。当大陆在闹文革时,否定了流行音乐,全部写文革歌曲时,台湾经济开始高速发展,所以那时期的台湾流行音乐工业发达,充裕的经济条件下,人们有心思写一些爱情歌曲,歌颂爱情生活的美好,也有能力关注到女性的生活和情感。如今,大陆经济水平超越台湾了,人们也开始关心女性的生活和文化了,所以女性歌曲开始涌现,就如上面提到的《女汉子》。
可是对比上世纪90年代,梅艳芳演唱的《女人花》,大陆的女人歌词都比较弱,要么没有准确地唱出女性的现状,要么歌词没有文学性,尘世烟火味太重,过于俚俗。《女人花》由李安修填词,陈耀川谱曲,收录在梅艳芳1997年发行的专辑《女人花》中。在我看来,这算是台湾最经典的女性文化歌曲了,代表了梅艳芳演唱时期从台湾到大陆女性的整体女性心理状态,所以在大陆受欢迎的程度超出了大家的想象,至今到唱歌包厢里,很多女人点唱的还是这首歌曲。歌词: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如此懂得女人的心理和情感需求,李安修可谓心思十分细腻、感情缠绵的男歌词作者,作为一个长期写作、写词的女作者,我十分敬佩他。其实也不少人后来模仿这种写法来为女性写歌,比如献给母亲的,但几乎没有一首歌词能真正走入我心,多数都是千篇一律地歌颂母亲的伟大善良辛苦,把母亲看成一种职业,并不十分懂得一个母亲还有一个身份是女人,作为女人的需求是什么,儿子懂吗?真的能理解吗?所以那些歌颂母亲的歌词,我没有一首赞同的。作为女儿看母亲,就如儿子看父亲,感情非常复杂微妙,所以我不敢轻易谈母亲这个词汇。在女性文化歌曲方面,大陆词曲作者还需要更用力地挖掘和表达,不要总停留在歌功颂德的表面,我们真的不缺有才艺的人,缺的是一颗体贴、慈善、文艺的心。
大陆和台湾的音乐,真的就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距离。所以大陆的歌曲男性化,台湾的歌曲女性化。如果台湾的女性文化能围绕大陆的男性文化来展开,或许就像绿水绕青山,那会是很和谐的一种景象吧。孟丰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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