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的诗,《逃》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
要不是鸟笼
使原野瘦了
翅膀怎会想自己
是天空的两扇门
眼睛也不会望成
窗外的风景
其实 逃就是一种飞
就是鸟说的那种空阔
即使云为了远飘
将山的阶梯推倒地上
那也只是起伏与浮荡
从不经过伤口
不经过伤口的逃
便用不着去想
铁栅等不等于那只豹的视线
那把箭能不能将旷野追回来
当春日逃过一片片的花瓣
夏日逃过一阵阵的浪潮
秋日逃过一林林的叶音
冬日逃过一山山的雪景
远方逃过一目目的氤氲
只要去想起云与鸟
天空便会一把抓你成为
那朵美丽的形而上
……
听说,他曾经是个飞行员,后来因为写诗,便辞了公务。
辞了公务之后,便一直写诗,一直写,一直写,除了写诗,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每想起他的这样的生活,才知道什么叫做诗人。后来,每逢到锡奇师或古月师的时候,我总是问起罗门。他们说,罗门呀,如果知道你这么喜欢他的诗,一定高兴的不得了。而且,他说起话来总没完没了,理论是一套一套。我想象罗门一定是一个很潇洒,很幽默,很纯粹的诗人,因为,从他的诗里,你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那天下午,锡奇师说,罗门来了。
我回头一看,啊,罗门,整一个像泡在酒里刚出来,或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瘦瘦干干,摇摇晃晃,留着长长的头发。罗门很匆忙的将展览厅瞄了一圈,然后回过神来,听说我喜欢他的诗,很高兴地将我拉到一角,从他的不知道哪个超市里使用的环保袋里,拿出一本他最近刚写的,类似艺术宣言的手写影印件来给我,然后开始阐释他的美学观点。
那天,朋友很多,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因此,在我还没听明白罗门的艺术观点的时候,便又被拖到新朋友的面前,介绍这介绍那,等我回头再找罗门的时候,不知道他又睡向哪里了。到得晚上,我们依旧是晚宴,很多朋友都来了,罗门也来了,来了就要在我的边上坐下,可主人不是这么安排的,主人希望罗门和画家们一张桌子。
罗门说,这样不行呀,我和大荒的谈话还没完呢。
主人说,等下再谈吧,等喝过酒后。
罗门忽然地大声了起来,没有对象的,又像是对所有人的,说,你以为你是画家吗?你只是画家,却不是艺术家。你以为你是诗人吗?你只是诗人,却不是艺术家。
说完,走了。
空气紧张了一会,好在金门高粱很能够让人忘记诗人或是画家与艺术家的区别的。
但这事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梗,回到旅馆,第一件事情便是将罗门赠我的手稿影印件拿出来看,题目是《创作半世纪,留在诗眼扫描镜中的一些景象》,读着读着,我忽然知道了罗门说的艺术家是什么了:
“……如此可见一个在实质上名副其实的真正艺术家,绝非任何作家乃至台面上被大众指点的所谓作家(包括各门类的艺术创作者)能冠上荣衔。也因而顺理成章的将“艺术家”推想与定位为完美与永恒存在的另一个“造物主”。……
再往后看,而且也知道了他在离去的那一瞬间所说的话,实际上是他的这篇文章的原文,原是想小声告诉我的,没想到一激越,便成了对在座的所有诗人画家的鞭笞了。(大荒 文【知名艺术家】)
[责任编辑:福建台办张宁]
京ICP证13024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2003391 主办单位:福建省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中国台湾网
地址:福州市华林路80号 邮政编码:350003
Copyright 2009 Taiwan of the Fujian Municipal Government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