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地球 人类已离开许久”,这是《地球之岛》开篇的句子,它预设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后文明”情境,“我”此时是以一个强盛而清明的准神话般的形象出现在诗的第一行。在“人类已经离开许久”的“后文明”时代,“末世氛围”尚未消散,但重启新的文明的希望依然还在。在他的眼里,“森林已经收复城市 鸥鸟还在河口逗留/无数弃置的表心像贝壳遍布沙滩”(《时光》),“海豚无辜的眼神隐约闪烁下一次文明的燧火/被野放的宠物隔代遗传着不解的忧愁与温柔”,下一次文明的再生有可能是从海豚开始的,它们的进化谁说不可能产生诞生新文明的智慧?诗人继续以深远的目光探寻新文明的可能,“雨林树海的伞盖下 一万座城市已被安葬/夜行动物繁殖着更多窥视 在没有崇高观点的殿堂”(《对象》),人/神已经从圣殿退下,动物觊觎着像是要重塑属于自己的神灵,确认自己的价值。在这里,诗人所关怀的“文明再生”已不仅仅在人类身上,而是以“我”的神话般宏阔的境界,关心所有生命价值的实现。
四
在《地球之岛》中,诗人视地球如岛,将之置于一个巨大的宇宙之梦中。“我在无人的巨大星球型岛屿独行/聆听这占用太多空间的孤寂/空旷的宇宙像高八度的耳鸣”(《声音》)。诗人以宏阔的气势对宇宙进行超凡的想象,不单是地球处在末世的荒凉中,连宇宙也是如此空旷。据台湾诗人林燿德的考察,罗智成关于星球历史、地球洪荒以及科幻时空的超越想象,完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这种宇宙梦境的创造,在罗智成的写作过程中,始终编织不断。同样,《地球之岛》也是诗人织就的诸多宇宙梦境之一。
“相对于鹰的视野鲸的航程北美红杉的尺寸/像岛屿之于我们 地球就不再那么庞大了/相对于广布的云层 地球就像一颗水晶球/被丝绸细心擦拭 就可以预知明日的气候”(《尺寸》)这是何等宏观的几近神明的视界与气魄!没有心游万仞的境界,没有与大自然交融的气度,是写不出这么让人惊心动魄的诗句的。
[责任编辑:福建台办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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